ABO孕期预警 甜 一发完
郑云龙知道阿云嘎特别爱吃冰糖葫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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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一刚开学没多久,阿云嘎就在情热期快结束时患了重感冒,本来体质就不太好,感冒药和抑制剂一起在体内生效,把阿云嘎折腾得高烧不退,像五脏六腑都被人拽出来,只好请了假,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熬着。
午休的时候,郑云龙本来都该上床睡觉了,听着阿云嘎压抑的咳嗽,他嘴上不说心里也跟着难受,又默默爬上阿云嘎的床梯,撩了下他汗湿的短发,把自己的掌抵上他的额头。
还是烫的。
虽然才认识不到两个月,但是几十天里小班长也算是帮了他不少忙。阿云嘎不爱多说话,但是对他的好郑云龙都记在心里,军训他晒得起红疹子的时候,阿云嘎就带他去看医生,天天帮他抹药,一天三次他自己忘了阿云嘎都不会忘,这次阿云嘎病倒了,他不自觉地就生出一种责任感,开始笨手笨脚地照顾人。
开玩笑,滴水之恩涌泉相报,你龙哥也是个体面人。
郑云龙心里觉得嘎子的父母一定特别爱他,他才有这么多柔软的爱能分给别人。现在病来如山倒,刚在外上大学没多久他就病成这个样子,他爸爸妈妈在内蒙要是知道了,肯定心疼得不行。
“嘎子,下来吃口饭吧?”之前郑云龙给他买的饭他还放在桌子上,没打开。
“吃不下……下午是不是还有课,去睡吧。”
“你这么弄不行,你想吃啥,我去给你买点。”
“真的吃不了,歇……歇歇就好了。”接着又是一长串咳嗽,整个人都在床上蜷起来,咳了几天以后一咳肚子都连着疼,胃里的东西往上涌,阿云嘎捂着嘴缓了挺长一会才放松下来。
“是不是恶心了?”
病号把脸埋在胳膊里点头,郑云龙又想帮他顺顺气,把身子倾过去抚他的背,床上的人居然伸出手了挡了他,“不能靠这么近,万一传给你怎么办,你去睡觉……”他说话声音很飘,字和字直接像是被糖稀黏在一起。
郑云龙顺着他的手臂把目光扫过去,阿云嘎的毛巾被盖住他半个身子,躺平的时候骨瘦如柴仿佛一张纸,没有一点厚度。好好的当代大学生,怎么把自己活得这么惨,瘦得都成2D的了,自己生着病可怜兮兮还要顾别人,郑云龙心里没来由地生起气来。
“就。不。”郑云龙梗着脖子甩下两个字就跳下床,过了一会给阿云嘎敷上条毛巾,又风风火火地背着书包跑出去了。
半天不见回来,阿云嘎又晕晕乎乎游离在半梦半醒之间。
后来忽然感觉有个什么东西抵在了自己的嘴唇上,硬硬的,他猛睁开眼吓了一跳,郑云龙拿着一串冰糖葫芦趴在他旁边。
“啊——张嘴。”
两个人都傻傻地笑出来。
“别闹,咳咳,我自己拿。”
“吃吧,这个吃了绝对不恶心了。”
阿云嘎把自己撑起来坐着,拿起糖葫芦咬了一小口,酸甜的口感确实让反胃的感觉没那么强了,被生病消减的食欲又被山楂的味道勾了起来。
“好吃吧?是不是没那么想吐了?”
“……我好幸福啊。”
郑云龙看着吃东西的小班长正得意,却不知道为什么,听见他一本正经说完这句话之后,就忽然笑不出来了。
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,他总觉得阿云嘎有一瞬间差点要哭了,但是只是一瞬间,短暂到郑云龙很快确定是自己眼花了,怎么可能呢,班长这么大一人比他成熟多了,总不至于为了根冰糖葫芦就感激涕零吧。
郑云龙的冰糖葫芦好像灵丹妙药,阿云嘎的身体在那天之后好转得很快,没过多久就恢复了活力,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催他们起床出早功,郑云龙耐心体贴的人设也马上碎得稀里哗啦,又成了那个天天赖着班长的青岛暴躁龙。
从那以后,郑云龙发现阿云嘎变得特别爱吃糖葫芦,之前很少在宿舍吃零食的人现在隔两天就带回来一串啃啊啃,好像是被郑云龙开启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。
“班长你又吃糖葫芦!你变了!”王建新怪叫。
“我之前怎么就没觉得这东西这么好吃呢?”
郑云龙心里美,但是郑云龙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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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就到了十一月,郑云龙跟阿云嘎出去给老肖挑生日礼物,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跟他们擦肩而过,上一秒还在商量礼物要工艺品还是实用点的阿云嘎,下一秒就忽然掉线了,头像向日葵似的,绕着载糖葫芦的小车扭了过去,那样子直把郑云龙给看笑了。
“你多大了啊?”
阿云嘎也不好意思了,低头看着绿化带挠了挠脖子,郑云龙就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钱夹,转身追上了卖糖葫芦的小贩,挑了一支红艳艳的冰糖葫芦给他。
“拿着,请你。”
阿云嘎看着鲜红饱满的山楂,眼睛里都透出兴奋,又迟迟没伸手。
“装是吧,不要我可自己吃了。”
郑云龙举起糖葫芦做势要吃,举到嘴边又塞进了阿云嘎的手里。
“谢谢哈~”
一嘴烤羊腿味的普通话怎么偏偏那么软,听得郑云龙红着耳朵咳嗽了一下。
“就那么爱吃啊。”郑云龙看着他嚼红果的时候笑得像个傻骆驼。
“嗯!好吃。”阿云嘎顺着签子又咬了一颗,把嘴都塞得满满的,把糖葫芦怼到郑云龙嘴边晃了晃。
“我不吃,你吃吧。”
“很甜哒。”
郑云龙忽然觉得阿云嘎的小兔牙非常适合啃糖葫芦。
越啃人越甜。
郑云龙鬼使神差地把嘴唇贴身阿云嘎的脸,超级大声地啵唧了一下。
阿云嘎思维空白了一秒,差点原地跳起来,整个人像熟透的山楂一样,透红。
“你,你大街上,你耍流氓!”
Alaph跳起来欢呼,Omega跳起来要爆锤他,两个人在步行街上边跑边笑。
“超级无耻!”
“哈哈哈哈哈超爽!”
“能不能不幼稚!”
“完全不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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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云嘎怀第一个宝宝的时候,他俩刚毕业没多久,在北京一间小一居室里住,有天晚上郑云龙搂着阿云嘎睡得正香,忽然听到怀里的人好像梦到噩梦,嘴里着急地说着含混不清的梦话。
“嘎子醒醒,别怕昂,是梦。”郑云龙晃醒他。
“唔……嗯……”阿云嘎从噩梦里挣脱出来,揉了揉眼睛。
“梦到噩梦了吧,没事儿昂。”郑云龙睡意朦胧地呼噜了两下阿云嘎。
阿云嘎还在半梦半醒之间,泄愤似的隔着棉被打了两下郑云龙。
“你赔我糖葫芦!”
“赔啥玩意??”
“我一车糖葫芦都让你给撒到河里了!赔我!五车!”
郑云龙差点笑出猪叫。
说完以后阿云嘎也清醒了,没忍住也跟着笑出来。
“好好好赔你,睡着你就能梦见我赔你了。”
Alaph把恋人伸出的胳膊塞回被窝,两个人又相拥着沉沉睡去。
没想到第二天郑云龙真起了个大早,买了一兜子食材和糖回家。
“干啥?”阿云嘎开门的时候瞪大了眼睛。
“做冰糖葫芦赔你啊。”郑云龙轻车熟路地把东西摆在厨房的台子上,开始系围裙。
“真做啊?!我那不是,那不是说梦话吗。”阿云嘎又想起那个傻到让人发笑的梦,拿小圆手挡脸。
“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,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,想吃糖葫芦还能亏了你的吗,外面卖的没有自己弄的放心,今天我给你做一回,管够。”
*青岛男人把挡在脸上的小手拉在自己的手里,往爱人的额头上鼻尖上嘴唇上落下好多个吻。
“老天开眼,你什么时候变这么靠谱的?”阿云嘎捧着青岛男人的脸,去拿鼻尖蹭蹭他的鼻尖,口是心非地调侃他。
“这话说的,我之前哪天不靠谱??”
“对对对,我们大龙最靠谱了。”
“我跟我们剧院的师姐问来着,你还怀着小家伙,山楂吃多了不好,给你换换口味,你要是想吃山楂的,等五个月以后给你做。”
苹果、橘子、车厘子、山药、小西红柿……阿云嘎在袋子里翻了翻,也不知道郑云龙从哪买的,每颗车厘子都红得发紫,圆圆滚滚,看的阿云嘎忍不住拿了一颗,擦一擦就想先尝一个,不出意料被郑云龙无情抢走。
“没洗过不许吃,先吃个橘子,我都快把卖水果的那哥们挑急眼了,绝对甜。”
郑云龙把水果都倒进不锈钢盆里,平时拿着那点儿工资天天精打细算,这会儿也不嫌浪费水了,拿出十二分的认真洗水果,“馋糖葫芦好啊,我巴不得你馋呢,总比你吃啥吐啥好,你说肚子里的小崽子长大了会不会和你一样,看见卖糖葫芦的走不动道。”
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,Omega用鼻子哼出了一个音,靠在恋人的身上,手指在对方腰上背上东戳戳西戳戳,假装听不见。
四个多月已经能清晰地显怀了,郑云龙的后腰能感觉到圆鼓鼓的肚子在轻轻顶着自己,里面睡着他们即将降临世间的天使。
这些日子他说不清幸福是什么滋味,因为幸福就是他每天生活的全部。
“我帮你洗吧。”
“水凉,看电视去吧。”
“太棒了我对象,嗯?”
“一般发挥,不用太感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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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啵唧。”
END